2010年12月3日星期五

终于把《心术》读完了。这确实是一本非常好的书,虽然讲的不过是医院中医生与护士和病人的关系,但书最核心的地方是告诉我们一个好的医生必须具备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两者实在是缺一不可。只具备理想主义而缺乏乐观主义,在经常出现病人对医生的质疑的情况下,医生也开始对病人充满戒备,怕万一收到错的病人,虽然根据医疗指南医治病人,但病人却不治身亡,于是医生对那些只有 50% 机会治愈的病人将拒绝收治。具备乐观主义但缺乏理想的人虽然能面对各种病人,却可能不能提高自己的医疗技术,因为理想是进步的推动力。

身为教育工作者,我对医生的处境特别有感触。他们面对的病患,这些人以为自己真的是顾客,以为付出了金钱,医生就应该把并治好,治不好就应该赔钱。我想,医生应该问问那些患者,如果他们去赌博,他们是不是在输钱的时候向赌场兴师问罪?难道赌场会赔偿?医疗就是一种赌博,如果不医治可能更严重,甚至死亡,如果医治,可能存活,但也可能死亡。如果医生需要为患者赌输给天命而负责,那么谁又愿意逆天命而救人命?

我们面对的是学生。然而社会却老是质疑我们没有把他们的孩子教成天才,认为他们付出了金钱而我们却没有尽责任。难道这些学生不学习(他们有理由不学习!因为功课压力实在大。十二年的中小学教育过后,还要在大学继续受苦,将来出社会以后受更多的苦)、能力跟不上,也是老师的错?如果是这样,这些天才父母应该自己把孩子教育成专才,或者自行聘请家庭教师培养出爱因斯坦第二!

《心术》里有意义的东西很多,待我将来重看再继续评论。

2010年11月27日星期六

虽然发了许多牢骚,说不要再去马来西亚的华文书展了,结果我今天还是去了。

当书虫闻到书香,虽然知道收获不大,他仍然会被吸引去的。然而,应该说,只有中文书才对我有这种吸引力,英文书就完全没有这种吸引力了。我也不是不看英文书,就是不特别喜欢看。另外,我觉得我身边的朋友们都过分重视英文了,孩子小小就只和他们讲英语,故事书也英语居多,再加上那些移民新加坡、澳洲的,孩子将来更加就是英语人了。这个世界讲英语的人太多了,支持和资助英语书籍发展的人太多了,我完全没有必要去支持一份。

2010年的《书香国际中文书展》在 MINES Resort City 的展览中心举办,成人的入门票两元。虽然不是给不起钱,不过要用这两块钱买一小本没有用的广告册子,是有点不甘心的。不过现代人多看书不买书,收两块能减少展览的损失。

事务的变迁是奇妙的。以前(1993--1995)在中华大会堂举行的华文书展有更多书,然而都是免费的,停车的费用也较低,如今不但入场要钱,而且停车昂贵,上回在KLCC停车就花去了八元,而且书籍的种类更少了。也许我都不能说书籍的种类变少了,应该说这些种类变“大众化”了。论语等中国传统哲学类的书籍、刘庸等励志书籍、黄霑的粤语散文(我翻了一下,虽然我懂粤语,但阅读粤语还真是有点困难)也有、各类小说、食谱、儿童读物、中学生读物、漫画、美女写真、摄影专业等都有,就差点什么呢?科普(是有小儿科普,如十万个为什么,但是缺乏大众科普,只有商务印书馆能看见一本 Gamov 的物理方面的科普书)、科学、工程方面的书籍实在是少得非常可怜。

医药的书还真不少,不管是那些没有品质保证的“大众医药”书籍还是那些专业的中医典籍,都并不令人满意。在一个所谓科技昌明的时代,大家对医疗保健的态度不是科学和逻辑的分析,仍然只是收集古人或民间的医药知识和说法来医病,这完全没有进步。

在金融和小说方面,倒是有一些不错的书。我就买了几本。其中《蜗居》作者六六的新作《心术》我买回来才看了十几页,就觉得买得很值。

看着中国的当代小说,在回想马来西亚的华文水平,觉得危机重重。真正的问题不在文字的应用,而是在言而无物。书展中有免费的《南洋商报》分派,拿了回来一看那些评论,才看了几句,就不想再看了。那些评论员,好像想说些什么,又怕得罪什么人,讲完了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看来做什么?星洲日报的评论偶尔还不错,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有那些有的放矢的评论员,如南方朔、梁文道、秦家聪等。本地的评论员的评论因为老要照顾政府的面子,许多时候都是苦口婆心,少有看头。

当青年人都不关心社会和政治时事时,这个社会是很难有什么值得阅读的书的。所以尽管有黄锦树这样的文学评论家,还有那些什么花踪文学奖,结果都是徒劳,因为这里的华社根本就没有文学的土壤,只有活一天过一天的犬儒思维。中国不管如何拜金,那个社会仍然有许多热血的人要写一点什么来控诉不公平。这样的社会才能培养文学,以文字讲述不公、荒谬、愚昧的艺术。

只能感叹。我的一些朋友好多年都不再用华文了,许多好像对华文甚至华语都有些生疏了。一切都是工作和家庭。唉!

2010年11月25日星期四

“权利使人腐败”。

在当上学校的一个小小的行政人员,并观察到各种行政官僚以后,特别能理解“权利使人腐败”,而且“绝对的权利使人绝对的腐败”这句话的道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行政人员,权利不大,但是仍然需要处理很多文书,写一些报告。这些报告其实都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但是,却可以反应上层的意志与要求。他们通过非常无聊的官僚程序,美其名 ISO 标准,然后用堂而皇之的说法征服你,让你绝对的服从,从而让你去压迫你的下属。我想,这非常象梁文道在《开卷八分钟》里介绍过的“美国监狱”的心理学实验那样。那些当狱警的人在实验开始几天就变得象暴君那样,因为他们认为那些囚犯总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破坏监狱的秩序。

问题就在这里,什么叫“秩序”?如何建立一个合理的秩序。对一个独裁者而言,”秩序“就是大家都要听从他的话,只有他能让世界有条不紊、进步。也许他不能什么都得逞,但是,他一定会用一切办法,把不顺从的人弄到权利之外,而把听话的弄到权利中心。而当大家都很听话时,于是他认为这个世界有了”秩序“。

然而,妙的地方在于我们需要”领导“,我们需要有人给我们方便和公平,所以我们常常不去思考如何让一个机构如何进步,大家都只希望一切平静,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吵吵闹闹。因为我是那个心不甘、情不愿被叫去写报告的。

在我看来,教育应该是老师和学生最清楚的事情。然而,大学的管理层总会自以为是的弄三弄四,本着对教育的热忱,我们应该坚持立场的,可是很多时候,我成了”麻烦制造者“。所以,我明年终于卸任这个职位,完全回归教书职务。

真好。不要被权利腐蚀最好的方法只有两个:”要记得自己其实是不重要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没有那么必要计较的”;还有“远离权利!!!”。本来吗,我当教书先生,就是相信知识是社会进步的力量,何必去和那些相信管理才是进步力量的人争呢?让他们把教育变成官僚行政,我看漫画书更好。

2010年11月14日星期日

朋友看了《超爆魔鬼经济学》(Super Freakonomics),特地叫我一定要看,还把电子书都给我发来了。等了很长的时间,我都拿不出时间来阅读,也许是因为电脑根本不适合用了阅读书本把。在电脑上,我总是上网,静不下来阅读。

然而最近买了《超爆魔鬼经济学》的中译本,才把算是把朋友推荐的书读完了。然而,这本书并不如《魔鬼经济学》那么精彩,因为该书提出了一些非常惊人的陈述:

1. 老师为了奖金可以作弊、日本相扑比赛也出现相让的作弊行为。而这些行为通过统计分析是可以检验出来的。这让我看到统计学的威力。

2. 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的倒台很可能与他的生育政策相关。他鼓励生育,禁止堕胎,从而导致人口膨胀,青年事业,使自己的政权被这些青年推翻,自己被杀。而美国90年代犯罪率的下降也可能和70年代堕胎法案的通过相关。作者猜测这是因为母亲是最能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抚养小孩的人,缺乏母亲关怀的人,将来作奸犯科的机会会很高。

3. 贩毒组织的激励方式和保险公司的激励方式是很相似的。

这些都是我们平常难认识到的一些说法,所以确实是令人耳目一新。然而,《超爆魔鬼经济学》里讨论的一些课题就让我无法抓住要点了:

1. 气候变暖真正的元凶不是二氧化碳,而且科学家已经有了许多对付气候变暖的方法,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出钱而已。这些和医生容易犯规、预防艾滋病最有效的方法的关系什么,我还真弄不清楚。干嘛放一起呢?也许是统计的归纳方法?对一个长时间出现的现象进行细致的分析,能够归纳出疾病的规律。然而,这对气候变化的规律适用吗?

2. 这一章好像继续夸耀统计学的威力,作者同时探讨了“好医生”、“坏医生”的区别以及恐怖分子银行帐号的特点。后者研究成果指出了恐怖分子多数不是贫穷的人,而是那些有强烈政治和宗教主张的中产阶级。前者的研究成果说明名牌大学、昂贵的治疗费用是支撑“好医生”的一些条件。

3. 多看电视没有对犯罪率有明显的影响。人既有自私,也有在社群观察下表现大方的天性。作者似乎在用对策论的方法去分析一些研究人类的自私性的一些实验。

4. 社会活动的一些前因后果是难以预料的。例如出于保护劳工权益的《劳动法》往往令劳工更难找到工作,因为雇主不愿意被法令绑死,这很多时候不但保护不了劳工,反而让他们更难找到工作。作者谈到了疫苗与安全带为我们的社会带来了不可思议的生命保护。

5. 知道妓女和圣诞老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两者都是为客人提供欢乐的。我想,不同的是她们相互竞争,单干面对较高的风险,有皮条客保护可以面对较低的风险。我想,作者的研究中最令人想不到的是“性自由导致了妓女的收入降低”。

这本书到底将了什么?很散乱吧?我想,它就是要告诉我们,很多东西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成功的社会与经济管理,是需要细致的统计分析的。
我虽然不够资格讲金融或经济,但是看了郎咸平谈金融的书,有一点感触。郎咸平的专业是金融衍生产品的定价问题,真好我最近学习了一点金融数学的皮毛,所以大概能知道他为何感叹自己只是美国一个得了个博士学位的普通人而已,因为金融虽然是非常数学化的学科,但具体的操作却非常复杂。这种复杂性来源于金融方程中参数的确定。从郎教授提到的一些工作,我相信他已经转向计量经济学。

他自认为自己知道得太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在大学里教导的或研究的只是只不过是理论而已。而现实的经济涉及的是具体的数据,而这些数据都是西方金融集团和政府的知识产品,他们不可能随意提供给社会。

然而,我们的社会并不关心自己也来收集这样的数据,也不要求大学这样做,避免社会的经济被大集团垄断,而是只关心自己孩子的成绩是否比邻居的更好。大学呢,不是关心自己是否建立了丰富的知识系统,而是争取ISO认证,发表一些高深莫测的文章,你认为这样一个社会能如何进步?你看到那一间公司和那一个社会可以不靠创造对大众有利的知识和产品,而是靠ISO认证和文章而壮大的?认证本来是一间公司对自己的规范化,当规范变成形式,我们之不够制造更多纸张而已。那些记录可以充满一栋大楼而没有人阅读,就像许多学术期刊上发表的文章没有人看一样。

同事向我投书一件可悲的事情:一个小学生手头上有垃圾,就向母亲指着垃圾,让母亲去丢,也偏偏有这样的母亲,继续纵容这种连垃圾都不会丢的小孩,替他丢垃圾。我想,这样的人能学出什么?如果将来金融界都是这样的一批人,这个社会的财富将会面对多大的危险?可怕的社会前景啊!
虽然觉得马来西亚的华文报章水平越来越不行,但是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精彩的文章,譬如这周和上周日在星洲日报刊登的《羊入狼群》。不用担心,你在网上是不可能找到这篇文章的,因为里面谈到的一些经历太奇特了。很难得,作者禤素莱是一个有机会跑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当翻译,在观察不尊重女性的国家后写出一篇非常奇特的作品。

马来西亚的文学发展一直都不是特别好,难得这些年有一些不错的旅行文学,譬如唐米腕、林悦等,还有一些医生文学,如欧阳林。希望马华文学继续进步。不够这里需要指出,马华文学其实不用中国那些自以为是的文学家(譬如王安忆)来指指点点,文章贵在真诚,言之有物。学那种自以为掌握真正汉语的八股文章,结果只会让自己的创作变得虚伪。

2010年11月11日星期四

我曾经在中国大陆学习约四年,我的学生知道这件事,就向我打听到中国学习的情况。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去中国读书,然而,随着中国的通货膨胀,房价高涨,有毒食品、有毒医药层出不穷,再加上对有钱人和国营企业的胡乱包庇,对那些向牛奶企业或政府索赔的人随便定罪,判刑两年半,这样已经无法让人能够在这个国家安心居住了,更何况到这个国家去留学?

我在中国留学的期间,正赶上它开放转型,我在书店里购书、乘搭计程车可以听到老百姓对政府的批评而不会被软禁坐牢,如今却不断听到有人坐牢,维权被公安打,甚至在海外举办支持刘晓波的讲座也被中国大使馆干扰,那些主讲人因为害怕将来无法获得前往中国的签证而推出讲座。而且那个时候的中国的物价确实还可以,香港人还常到深圳买东西,如今时过境迁,深圳的人反而要到香港去买东西,中国到底还有什么吸引力?

有的。应该还有很多宝贝没有被变卖,还有很多老百姓的土地没有被强夺过来盖大楼和工厂。这些穷光蛋的贱民还没被和当年国民党一样的恶霸官僚给压榨够。所以商机仍然很多。这个国家正在转型成当年的罗马帝国,所以对于那些留学找商机的人而言,虽然面对一些物价和食品、药品安全问题,这个国家还是值得留学的。

象我这种书虫就可能更担心食品、药品问题了,因为我向来倒霉,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好。如今,到中国短暂的旅游也许还行,长期呆在这个国家,很难担保自己哪天不吃出病来。

忘了说说我对罗马帝国所知道的一点事情,这个帝国的中心是罗马城,这个城市就是靠它四周的穷乡僻壤养着。这些穷乡僻壤的农民要务农养活自己,又要养活罗马城那些只知道在斗兽场免费吃喝的人,于是他们平民逃离自己的家乡到罗马城找机会,而罗马政府当然要防止这种事情。然而,这样的不公平,虽然可能不是导致罗马最终灭亡的原因,但是也至少应该是它灭亡的一个原因。

为什么我觉得中国象罗马?今天中国的农民不是在养全中国吗?在农村穷!到城市,就算是工作获薪两千元,做死一世,也只是活下来而已,活不过是养中国政府官员、台湾企业老板、外国企业投资者而已,自己除了能够有点东西吃,可能可以寄一点钱回去家乡帮家人还债。从这个意义来讲,我能体会富士康员工为何接二连三的跳楼了。

另外,城里的人也在忙着自己过活,在“和谐”社会的大方针之下,大家反正对中国一切的问题都看不见,只见到自己过得还行,电视上永远是政府官员如何受到外国高规格的接待,自己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是很荣耀的,就像是当年的罗马人一样──我们的帝国多了不起啊!条条大陆通罗马。今天的中国能够挺起胸膛面对世界了!

2010年10月12日星期二

听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很能长见识,就是知道中国的发展可以多么荒谬。为了发展房地产,什么都可以拆。为了发展旅游项目,什么也都可以拆,然后去建一些西式的仿古建筑。梁文道感慨今天的中国是历朝以来最没有文化的朝代,我很有同感。天津的食品街改成豪华城堡以后,唯一带来的是昂贵而已,什么都没有。北京王府井的食品街给我的感觉也很类似。

虽然窦文涛替那些政府官员辩解,说这些小地方的官员文化水平有限。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学者也不再少数,像大学和社会上的文化学者请教会很辛苦吗?一切不过是为了赶快立项目,赚快钱而已!

我的朋友常常喜欢到中国到处去游玩,我却并没有这样的意愿,因为我在北京生活了近四年,我看到她如何由一个有点旧味道的城市变成一个砖头森林。许多小食档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豪华餐馆。也许是我自己穷吧,但尝试了近三百元的北京鸭并不让我觉得她比当年我在北京吃到的三十几元的北京鸭来得好吃。难道真的有一天,一杯水也要几十元,大家才觉得水是好喝的?

2010年9月21日星期二

2010 年 9 19 日在 BBC World 听到关于由 Intelligence2公众人物私隐保护的辩论。到底英国的法律已经足够了,还是需要加强呢?从他们的辩论你能看出一个民主社会是如何通过智慧的交流来达成共识。其实辩论的课题很简单,就是通过立法的方式,让报刊无法任意刊登侵犯任何人(包括名人)私隐的新闻。在辩论开始时,大家都比较倾向支持这种通过保护私隐的条例。但当辩论嘉宾指出这样的法律实际只保护了那些有钱人,因为他们有钱大官司,而报刊出版社会因为担心诉讼的问题而不敢刊登那些名人的生活状况。现有的法律其实是同时考虑到了公众知情权和私隐的平衡而产生的。如果私隐法律通过了,那么这就由法官来判断什么东西是大众该知道的,而什么是私隐。虽然法官有一定的专业休养,但谁能保证法官会比报刊的编辑更了解刊登什么是对公众更有意义的呢?虽然有人质问辩论嘉宾如果他的私隐被报刊披露,那他难道不觉得很糟糕吗?辩论嘉宾简单的回答那他也无可奈何,但他说自己的私生活其实是很普通的,如果你们觉得不闷,那也无所谓。然而,如果这样的法律能够通过,那么我们对许多政治人物和公众人物的情况可能就无法清楚了解了。你能想像政治人物以私隐的名义来保护可能损坏公众利益的事情吗?

在辩论结束后,观众居然开始转态了,更多的人倾向于不赞成通过更严格的私隐条例了。这里没有输赢,只有我们这些观众去好好思考关于私隐与公众知情权的平衡问题。反观马来西亚的辩论赛,那种大家只关心谁的辩论技巧更高,谁胜谁负的功力主义取向,能培养出什么人呢?

可怕的是一种长者整天只会警告我们这些年轻人,生活别太理想化,计算上司或某些公众人物有不对的地方,也别作声,只要能明哲保身就好了。我不知道这种不求进步,不抗拒自私自利的态度如何能让社会提高文化素养和道德?

然而今天看到美国总统奥巴马在CNBC上以与现场观众对话的方式解释自己对经济与减税的政策让我非常佩服。他的讲话让我明白到他能成为美国总统的原因在于他能流利的解释自己政策。然而,我更佩服的是他那种赞扬美国小商家的话“你们为美国作出了了不起的贡献,我要感谢你们!”同样的,美国人也是以这样的态度感谢他们以专业精神为国家贡献的人们,不管是穷教师还是穷工人。

然而,你在马来西亚看到什么?有钱人看不起所有的穷人,看不起像我这样的穷教师,更可悲的是去不知道那里弄一个博士头衔回来就经常写在名片上,好像博士是什么伟人似的。除了满足虚荣和构建傲慢,什么都没有!

2010年9月18日星期六

说到 1994 年以前马来西亚的华文书局,你才有可能找到《数学概观》(科学出版社于2001年翻译出版了瑞典人Lars Garding的书Encounter with Mathematics)这样的好书。这样的书出现在我的母校图书馆。我在高中的时候阅读了这本书,才对现代数学有了一丁点认识。老师虽然警告我们要打好中学的基础,才好阅读更深奥的东西其实是不对的。其实你不知道知识的大纲,单了解中学介绍的一些皮毛,对你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的。我知道了大纲,对我认识数学更深入的部分是有帮助的。

2010年9月11日星期六

学生知道我喜欢看书,特地告诉我在 KLCC 有一个大众书局举办的华文书展。去了那么多次书展,一次比一次糟糕,本来已经不报希望了,但是还是去看看,到底华文书展是否有所改善?

所谓亚洲“最大”的华文书展在 2010 年 9 月 4 日 10 点开始。我和朋友在中午去参观。这个书展的入门票是两元,也不算贵,附送一本介绍这次书展的“导览手册”。可惜的是这本所谓“导览手册”其实只是一本广告书,更可惜的是里边介绍的书都不怎么样。

这个华文书展只占整个展厅的五分之二,不知何谓大,英文书展厅也占了五分之二,其余的是卖文具、电脑器材、电子词典、茶、邮票、钱币等。我在书展遇到买文具的同事,也了解到卖文具等用品已经成为书展其中一项重要的收入。

我先进入英文区,这里有许多英文小说,其中最近在电影院很红火的《Twilight》(暮光之城)的小说到处都是,也有介绍我喜欢的猫儿的书,可惜是英文的。

没看几下,我就到华文书籍展区去了。其实我也不是不看英文书,但是,在一个到处都是英文书籍的社会,还要几乎每个人以为只要掌握了英语就掌握了最了不起的知识的社会,我有那么一种厌恶购买英文书籍的感觉。

经过卖茶的紫藤茶舍、卖电脑产品、卖漫画、卖邮票的地方以后就到了华文书籍展区了。整个华文展区分为左、中、右三区。中区又分为台湾、香港、中国三区。

台湾展区有台湾小吃的展览桌,其后是台湾旅游、文化、小说、养生、名作家的励志书籍等的展览桌。

右区有马来西亚作者的作品,例如林悦的《彳亍地平线》及其续集,也有许多育儿方面的书籍,有科普书籍,最热门的自然就是那个十万个为什么,还有几本水平稍高的科普书籍,其中一本是《时间简史》。这本书我老早就有了,也看过了。这么大的书展,水平最高的科普书籍就是《时间简史》,还有台湾翻译的费曼的科普书籍,对我而言,这样的水平严重不行。

香港展区是最差,除了为数不少的那些讲六四这种在我看来过时的书籍和杂志,几乎都是一些很俗的书,如蔡澜、张小娴等。当然也有韩寒的书,可惜太贵了。想找潘慧娴著的《地产霸权》却老是找不到,不知道是《读书八分钟》的节目太深奥了,还是我们的华文书商只看闲书,所以一些稍有社会批判的书就找不到了。

至于中国展区,除了小说如《杜拉拉升职记》、《蜗居》等,养生、育儿、经典书籍如《论语》等、历史如《明朝那些事儿》等,还有智力测验、考古奇闻等方面的书籍。其实历史书籍应该是值得一看,但是我如今都没有什么时间,也没有那个激情去阅读这方面的书了。试想想,人类老是不断重复历史,尤其是中国的历史,更是逃脱不了新王朝的建立、经济活动复苏、官僚与利益集团、贫富悬殊、社会动乱、平乱、更换统治阶层这样的循环。所以,历史书籍没有能够吸引我。我最关注的科学类的书籍,除了几本科普书籍,还有那个没什么特别的十万个为什么,已经无迹可寻了。

其实这里面很多书在网上都找得到,例如《十万个为什么》。对于一个工作了的人而言,实在不懂的东西,上网就找到了,根本无须买书。买书唯一的价值就是坐或躺在沙发上悠闲地阅读。然而,这种悠闲已经被考试、工作、赚钱所剥夺了,不然就是因放纵在娱乐上而失去了。

在华文展区的后面是新书推介的讲台。我当天碰巧遇到的是从英国回来的李永业医生在讲台上介绍自己的新书《生命沒有如果》。他谈到了自己当父亲的经验,和孩子的互动,还在问答阶段调侃自己是“红毛猴”。与很多会华文而基本上不在使用华文的人相比,这位华人至少还会以华文写作,分享他的人生经验,我想他其实才真正做到了华人讲究的“立言”。在演讲的过程中,他讲到了一个在言论不自由的国度里“敏感”的话题。大概是有人问他为什么从英国回来,他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为什么我们总是告诉我们的孩子学好本事,将来可以去别得国家,而不是去想想家乡给自己多少美好的回忆,如果我们要把这种回忆传承下去,我们不是更应该留下来继续耕耘,把这些美好的东西留住吗?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惜,他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当我们的孩子住在排屋或公寓,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除了商场的玩具、电视节目,就是读书考试,还有父母带他们去的那些要入门票不菲的游乐园,而这些游乐园很可能在他们长大以后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我不知道所谓的“美好记忆”如何传承?

说实在的,我成长的地方本来有可以让青年上去玩的黄泥山,如今都是公寓和公路,这样的地方还真是我的家乡吗?还是商家的乐园?连那位最感性的李敖对如今北京的感情也不在,象我这种理性的人,那更是如此了。

虽然书展相当差劲,我还是买到几本值得看的书。不过相比起 1994 年以前的华文书展,收获可是太小了。那时候,我能买到好多数学书,在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数百元那样的买书,当书本多起来的时候,就开始挑剔了。

那时候华文书为什么多而便宜呢?那是因为中国1979年开始改革开放,那些印来给老百姓自学的书非常多,多到在可以便宜的卖到马来西亚,而一些独中,包括我的母校,都受到了这些好处。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在高中就基本把大学的数学自己学完(虽然没学好)的原因。

今天的出版业以快熟面的方式运作虽然能让它继续生存,然而它也只能让自己苟延残喘。在我看来,只有提高阅读水平,如阅读一些《读书八分钟》里介绍的那些具有一定社会学意义的书籍,这个社会的文化素养才能提高,而高的文化素养会推动人们去阅读更高水平的书。而低水平的书,如《富爸爸、穷爸爸》只会让他的读者不是套牢在股票中,就是沉迷与参加网络销售而不再阅读。